對我而言,畫面中模糊、不明確、低指涉的圖像散發著如同獨自一人時的自適。對於輕薄、溫潤的紙張,以及具流動性且不穩定的液體(墨及水份)等媒材感興趣,在噴灑、皺褶、揉捏等互動中以低限度的繪畫將兩者連結並建構畫面。1960年代,低限主義(Minimalism)作為新的形式延伸著抽象表現,易辨認的影像容易與具體的事件連結並一同被理解,僅存的或許只是對世界現有物的既定認知及觀看,因此拒絕再現(represent)並且著重表達物質性及討論真實是我目前從事創作的基本方向。認知是種學習的過程,而人類慣以語言、文字對事物進行理解,其中便會產生偏誤以及不對等的資訊傳遞,這驅使我在創作的表達上盡量避免可能產生具體形象的元素,以單純的結構減去可與現實參照的形象,誘使觀者透過材質本身進行思考,創作中的種種選擇同時也成為了乘載觀念的路徑並附著於作品之上。
以墨的灰階層疊出畫面,並將色調限縮在一範圍內降低空間感,墨汁本身的黑灰是溫潤的,散落的墨點藉由紙張的立即吸收弱化了邊界的銳利感,呈現出的圖像模糊且曖昧,該狀態依附於細柔的宣紙之上,以靜默的畫面凸顯材質所散發的詩意。折疊過後的紙張產生些微的立體感,且更直接地發揮媒材的物質性並彰顯紙張所能表現的獨特氣質,消減紙張長久以來被單純作為載體使用的習慣,除了視覺美感的追尋外,也嘗試改變既有的觀看模式並創造出繪畫語言之外的新表現。